第四十一章 定制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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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貅定的是第二天上午的飛機，飛回B城市，但他淩晨就醒了，前幾次到這個城市來得匆忙，都急急忙忙想知道夜荔的下落，還沒有好好看過夜荔長大的地方。
夜荔的資料雲貅都有，淩晨五點他便出門了，步行去夜荔的學校。
大早上路上還沒有太多人，X市又是個以悠閑出名的城市，正常市民出街都得要七點以後。
夜荔的小學還籠罩在晨霧裏，門衛室的兩個保安已經醒了，正拿著掃帚在掃門衛室門口的落葉。
雲貅站在馬路對面看這所小學，背後是一些已經開始準備營業的早餐商鋪，他回頭在一個小攤上買了瓶水，打算繼續去夜荔的初中看看。
初中就在離小學不到五百米的地方，這一片都是學區，夜荔的少年時期夜都在這塊地方。
這時候學校這塊人漸漸變多了，大部分是早餐車、早餐鋪、還有早起的老人和一些上早班的市民，漸漸嘈雜起來的街道上有各種各樣的聲音，雲貅走出去兩百多米之後腳步突然停住。
他戴著口罩站在行人漸漸躲起來的交叉路口邊，雖然沒有在中間，但還是危險的，雲貅皺著眉，微微低下頭自己分辨在各種叫賣聲中那熟悉的、許久未曾聽到的一個聲音。
雲貅閉了閉眼，他循著聲音的方向往後退，一小步一小步退，生怕走錯一步便離那聲音遠了些，那聲音一直存在著，雲貅的呼吸聲都漸輕，直到那聲音已經極度貼近他，雲貅轉過身，看到一個賣豆腐腦的早餐攤，攤子上支著一個錄音喇叭，裏面循環播放著：豆腐腦、燒餅、油條......
雲貅盯著那喇叭，直到早餐攤的主人覺得雲貅怪異，主動開口問：“小夥子你要買豆腐腦？”
雲貅頓了下，看向那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點了點頭。
“要加辣椒嗎？燒餅和油條要不要？”老人拿了塑料碗掀起不銹鋼蓋子給雲貅盛豆腐腦，熟悉的聲音還在重覆著：“豆腐腦、燒餅...”
雲貅覺得自己似乎在這塊地上生根了，而那聲音就是養分。
“都來一份。”雲貅回答老人。
那老人很幹練地給雲貅把東西裝好遞給他，雲貅付了錢還是不走，拎著東西像個棒槌一樣站在那裏。
那老人覺得古怪：“你還要買？”
雲貅搖頭，目光終於落在邊上有些汙漬的喇叭上：“請問...這個話，是誰錄的？”
那老人一楞，下意識錯開雲貅的目光，左碰碰右摸摸假裝很忙的樣子：“忘了，隨便找人錄的，怎麽了？”
雲貅是個演員，而且是個好演員，他輕易就能識破別人的偽裝。
“沒什麽，和我過去一個朋友的聲音很像，他前幾個月消失了，找不到他我很擔心。”
雲貅做出十足的惆悵狀態，表演得很是外露誇張，甚至眼睛都紅了。
那老人果然猶豫了，他放在不銹鋼蓋子上的手不動了，皺著眉露出遲疑的表情：“那...你朋友...長什麽樣？”
雲貅眨了眨眼：“他很好看，比我矮一些...”雲貅向老人勾勒著刻在自己腦海深處的夜荔的樣子，觀察著老人的表情。
“你和他什麽關系呀？”
這老人提的問題明顯超出了普通八卦，但雲貅真誠地回答：“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老人點點頭，聽完後默不作聲，又低下頭整理自己的攤子。
“如果...您有機會見到他，麻煩告訴他，我很想他。”
雲貅突然覺得自己離夜荔很近了，他絲毫不管老人根本沒有承認自己認識夜荔，便繼續說。
那老人抿著嘴不說話，半晌才嘆了口氣：“你走吧。”
雲貅道了聲好，轉過身離開，走出去兩三百米之後迅速掏出手機讓助理給自己取消了機票。
老人在早上十點之後收了攤，東西也賣得七七八八不剩多少，老人騎的是三輪車，雲貅隔一段距離步行跟著不是太大的問題。
老人住在老城區，是一條一條小巷子，這算X市的文化遺產，所以一直沒有拆，靠近中午的時候游客還不少，雲貅隨意找了家便利店買了頂遮陽帽，把臉遮得很嚴實。
巷子進去不深就到了老人家，雲貅遠遠地看著老人開門，然後推著三輪車進去，把門關上他才走過去，這應該是這位老人的房子，看起來很古樸，隔著一樓年久失修的鐵柵欄，雲貅還能看到裏面帶大包的電視機，這老人平時大概也是不看電視的。
因為是景區，所以巷子裏除了自助的人家，還有一些人家把房子租出去商用，老人的房子斜對面就是一家很小的咖啡廳，頗有大隱隱於市的味道。
雲貅走進去點了一杯咖啡，服務生似乎是個兼職的大學男生，不是太時髦，穿戴也很學生氣，老老實實的樣子。
“你知道對面賣早飯的那位老人嗎？”
等咖啡上來之後雲貅抓住機會問，那服務生點點頭：“朱老師嘛，知道的，他退休前是老師，經常來給我們送早飯的。”
雲貅撫著咖啡杯的指尖微動：“什麽...老師？”
“市一中的語文老師啊？你是他學生？”
市一中，夜荔的初中。
雲貅沈默片刻，才說：“嗯，當時我上學的時候比較皮，不太好意思回來見他，今天看到他眼熟，就過來看看。”
此時店裏沒什麽生意，那服務員把餐盤一放，大有坐下來和雲貅說話的意思：“不用不好意思，朱老師是個好人，他家裏還住了個他學生呢，那學生身體不好、又和家裏鬧僵了，一直住這兒朱老師都沒說什麽，你去看他說不準他還高興呢。”
雲貅壓住湧上頭頂的情緒，在聽到“有個學生住他家”的時候差點站起來沖過去，此時雲貅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用力，他不用力就壓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是嗎？是不是叫夜荔？好像是我以前同學。”
雲貅的聲音摻雜著很小的抖動，那服務生驚訝道：“哇你們一屆的啊？那真是巧了，小荔哥不知得了什麽病，有時候下樓看著也不是很虛弱，就是越來越胖了。”
“那他現在...就住在這裏嗎？”雲貅盯著那服務生，服務生大概是真的在這裏無聊，看老板反正也不在盯著自己，便真的抽了張椅子坐到了雲貅對面：“對啊，我這學期剛來兼職，所以也不知道小荔哥什麽時候住這兒的，但是他也不是白住啦，他給朱老師房租的，朱老師小孩都在國外，陪陪他挺好的。”
“他在樓上，都做什麽呢？”雲貅像在沙漠上走得快被渴死的人，此時面前突然出現一片河流，他只想淹死在裏面。
“工作啊，嘿嘿你知道小荔哥做什麽嗎？”
服務生臉上帶著不正經地笑，雲貅搖頭，對於夜荔的了解，此刻他是比面前這個服務員要蒼白很多。
那服務生喜滋滋地拿出手機，大概是無聊壞了，總算有個人跟他聊天，他打開某寶，點到自己的收藏，點開某一產品，產品的標題是：定制男友。
雲貅楞住，他沒太懂，那服務生非常積極地解釋：“你看，小荔哥之前還讓我幫他刷好評，他的店我收藏了的，之前有個女孩買他的服務，因為他有天生病沒來得及回覆，給了他差評的。”
雲貅感覺此刻有一堆亂石打到自己臉上，讓自己來不及思考、更多的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什麽...服務？”雲貅鼓起勇氣問。
“當男朋友啊，跟人家網聊的那種，他說他現在不能出去工作，但還是能靠聲音賺錢的，只陪聊。”
雲貅那顆被自己拿到手上高高舉起幾乎要砸下去的心終於放下來一些，他嗯了一聲，沒再問別的。
等服務員回去工作之後雲貅拿出手機和耳機，剛剛一眼他就記住了那個店鋪和產品，此時戴上耳機打開某寶，搜索到那個產品。
一共有三個產品，包周、包月、包季，每個產品下面又有小的選項：每日1H內、每日1-3H、每日3-5H，每個選項價格都不同。
雲貅看到他包周的1H內這個月已經賣了5單，而包月的1H內也賣了三單，賣得不算便宜，包周是1000-2500，包月的是3500-6000，包季的是8000-12000，店鋪裝修不是太豪華，最上面飄著三個大字：不還價；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給孩子掙點奶粉錢的單親爸爸。
看到“孩子”“單親”兩個字的時候雲貅心中就像有一塊冰和一團火，互相抗衡著也互相針對著，他的心又疼又軟，緊緊握著手機，剛剛想要沖出去找夜荔的沖動消失得一幹二凈，他覺得他不太配。
夜荔已經好幾個夜晚沒有睡好覺了，現在他睡覺已經很不方便，寶寶很大了，他站著看不到自己的腳，而買自己服務的那幾個女孩子總是要半夜和自己聊天，每天困意十足的時候他都不能睡，只能趁下午睡一會兒。
這天下午他睡到三點多，起來後肚子又開始疼，這已經是常態了，朱老師替他找的老郎中說過，這兩個月他的疼是無法避免的，因為他本身就不適合懷孕，而現在到了孕晚期，小孩兒呆在肚子裏不安分，夜荔只能忍著點。
醒過來他就打開自己的店鋪，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商品被下了好多單，而且是同一個人下的。
一萬二的包季款那人一下子下了三十二單。
夜荔打開對話框擔心人家是下錯了，立刻編輯信息：親，您是不是下錯單了？
那邊回覆得很快：沒有，我包你一年的時間，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歸我，我沒算錯吧。
夜荔看著信息不知所措，但還是很快回覆：每天最多五小時噢，沒有二十四小時的。
那邊回覆：我只希望和我聊天的人是幹凈的，不同時和多個人聊天，我不會占你二十四小時，只是把你的時間買光，和我聊的時候不要同時應付別人。
夜荔坐在椅子上嘟噥：“這樣啊...”
他做這個以來碰到的奇怪的人挺多，讓他叫的、讓他喊媽媽的各種各樣，但沒有一個是這麽爽快的，他手上只剩下兩單，一個還剩三天一個還剩五天，其實也行，但他就怕這人有什麽奇怪的癖好。
“您沒有特殊要求吧？”
“什麽特殊要求？”那邊人回得飛快。
“比如，讓我jiao床...讓我模仿...什麽的...”
這次夜荔發過去那邊人回得沒前幾句快了，這越來越讓夜荔覺得這單不可以接，一下子出手這麽大方，要求肯定比平常人更恐怖，眼看著他就要生了，還是保險一點好。
“不會。”
一分鐘後，那邊幹巴巴打過來一句話，接著又發了一串微信號：“加我這個號。”
夜荔遲疑了十幾分鐘，直到那邊等得沒什麽耐心了，甩過來一句：“不行就我加你，你號是哪個？”
“這人好急啊...”夜荔左右為難，此時肚子裏的寶寶踢了他一腳，夜荔吃痛，低下頭看自己的肚子，他扁了扁嘴：“我這都是為了你啊小東西。”
夜荔嘆了口氣，把自己的號發了過去，那人很快就加了他，夜荔給他的備註是：有錢大客戶（註意變態）
“小可愛你想聊什麽呀？”
加完微信的第一秒夜荔就發了條語音過去，夜荔的聲線很柔和，有一點點的磁，顯得他這個人非常柔軟，這句話裏更是摻了蜜，聽在雲貅耳朵裏頓時讓雲貅渾身的血都沸騰了。
“你以前都是這麽跟其他客戶聊的？”雲貅打了字發過去。
夜荔看著信息皺了皺眉，心說雖然不是變態可能也不太好搞，他想了想回答：“當然沒有，我是你專屬的男朋友，怎麽會有其他人呢～”
“你幹這個累不累？”
夜荔看到那邊又發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心中有些郁悶，不是定制男友嗎？一般來買自己服務的都是平時想找個網聊對象的，哪有這樣對自己問個不停的。
“和你聊天一點都不累，最喜歡和你聊天了。”夜荔絞盡腦汁回覆那人。
“你客戶裏有男的嗎？”那人可以媲美社會新聞記者了，追問個不停，打字還巨快。
夜荔疲累地想隨便回答一句話的時候手突然頓住了，他迅速打開某寶，去看買家的信息，性別那欄赤裸裸一個藍色符號：男！
對……對面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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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荔的資料雲貅都有，淩晨五點他便出門了，步行去夜荔的學校。
大早上路上還沒有太多人，X市又是個以悠閑出名的城市，正常市民出街都得要七點以後。
夜荔的小學還籠罩在晨霧裏，門衛室的兩個保安已經醒了，正拿著掃帚在掃門衛室門口的落葉。
雲貅站在馬路對面看這所小學，背後是一些已經開始準備營業的早餐商鋪，他回頭在一個小攤上買了瓶水，打算繼續去夜荔的初中看看。
初中就在離小學不到五百米的地方，這一片都是學區，夜荔的少年時期夜都在這塊地方。
這時候學校這塊人漸漸變多了，大部分是早餐車、早餐鋪、還有早起的老人和一些上早班的市民，漸漸嘈雜起來的街道上有各種各樣的聲音，雲貅走出去兩百多米之後腳步突然停住。
他戴著口罩站在行人漸漸躲起來的交叉路口邊，雖然沒有在中間，但還是危險的，雲貅皺著眉，微微低下頭自己分辨在各種叫賣聲中那熟悉的、許久未曾聽到的一個聲音。
雲貅閉了閉眼，他循著聲音的方向往後退，一小步一小步退，生怕走錯一步便離那聲音遠了些，那聲音一直存在著，雲貅的呼吸聲都漸輕，直到那聲音已經極度貼近他，雲貅轉過身，看到一個賣豆腐腦的早餐攤，攤子上支著一個錄音喇叭，裏面循環播放著：豆腐腦、燒餅、油條......
雲貅盯著那喇叭，直到早餐攤的主人覺得雲貅怪異，主動開口問：“小夥子你要買豆腐腦？”
雲貅頓了下，看向那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點了點頭。
“要加辣椒嗎？燒餅和油條要不要？”老人拿了塑料碗掀起不銹鋼蓋子給雲貅盛豆腐腦，熟悉的聲音還在重覆著：“豆腐腦、燒餅...”
雲貅覺得自己似乎在這塊地上生根了，而那聲音就是養分。
“都來一份。”雲貅回答老人。
那老人很幹練地給雲貅把東西裝好遞給他，雲貅付了錢還是不走，拎著東西像個棒槌一樣站在那裏。
那老人覺得古怪：“你還要買？”
雲貅搖頭，目光終於落在邊上有些汙漬的喇叭上：“請問...這個話，是誰錄的？”
那老人一楞，下意識錯開雲貅的目光，左碰碰右摸摸假裝很忙的樣子：“忘了，隨便找人錄的，怎麽了？”
雲貅是個演員，而且是個好演員，他輕易就能識破別人的偽裝。
“沒什麽，和我過去一個朋友的聲音很像，他前幾個月消失了，找不到他我很擔心。”
雲貅做出十足的惆悵狀態，表演得很是外露誇張，甚至眼睛都紅了。
那老人果然猶豫了，他放在不銹鋼蓋子上的手不動了，皺著眉露出遲疑的表情：“那...你朋友...長什麽樣？”
雲貅眨了眨眼：“他很好看，比我矮一些...”雲貅向老人勾勒著刻在自己腦海深處的夜荔的樣子，觀察著老人的表情。
“你和他什麽關系呀？”
這老人提的問題明顯超出了普通八卦，但雲貅真誠地回答：“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老人點點頭，聽完後默不作聲，又低下頭整理自己的攤子。
“如果...您有機會見到他，麻煩告訴他，我很想他。”
雲貅突然覺得自己離夜荔很近了，他絲毫不管老人根本沒有承認自己認識夜荔，便繼續說。
那老人抿著嘴不說話，半晌才嘆了口氣：“你走吧。”
雲貅道了聲好，轉過身離開，走出去兩三百米之後迅速掏出手機讓助理給自己取消了機票。
老人在早上十點之後收了攤，東西也賣得七七八八不剩多少，老人騎的是三輪車，雲貅隔一段距離步行跟著不是太大的問題。
老人住在老城區，是一條一條小巷子，這算X市的文化遺產，所以一直沒有拆，靠近中午的時候游客還不少，雲貅隨意找了家便利店買了頂遮陽帽，把臉遮得很嚴實。
巷子進去不深就到了老人家，雲貅遠遠地看著老人開門，然後推著三輪車進去，把門關上他才走過去，這應該是這位老人的房子，看起來很古樸，隔著一樓年久失修的鐵柵欄，雲貅還能看到裏面帶大包的電視機，這老人平時大概也是不看電視的。
因為是景區，所以巷子裏除了自助的人家，還有一些人家把房子租出去商用，老人的房子斜對面就是一家很小的咖啡廳，頗有大隱隱於市的味道。
雲貅走進去點了一杯咖啡，服務生似乎是個兼職的大學男生，不是太時髦，穿戴也很學生氣，老老實實的樣子。
“你知道對面賣早飯的那位老人嗎？”
等咖啡上來之後雲貅抓住機會問，那服務生點點頭：“朱老師嘛，知道的，他退休前是老師，經常來給我們送早飯的。”
雲貅撫著咖啡杯的指尖微動：“什麽...老師？”
“市一中的語文老師啊？你是他學生？”
市一中，夜荔的初中。
雲貅沈默片刻，才說：“嗯，當時我上學的時候比較皮，不太好意思回來見他，今天看到他眼熟，就過來看看。”
此時店裏沒什麽生意，那服務員把餐盤一放，大有坐下來和雲貅說話的意思：“不用不好意思，朱老師是個好人，他家裏還住了個他學生呢，那學生身體不好、又和家裏鬧僵了，一直住這兒朱老師都沒說什麽，你去看他說不準他還高興呢。”
雲貅壓住湧上頭頂的情緒，在聽到“有個學生住他家”的時候差點站起來沖過去，此時雲貅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用力，他不用力就壓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是嗎？是不是叫夜荔？好像是我以前同學。”
雲貅的聲音摻雜著很小的抖動，那服務生驚訝道：“哇你們一屆的啊？那真是巧了，小荔哥不知得了什麽病，有時候下樓看著也不是很虛弱，就是越來越胖了。”
“那他現在...就住在這裏嗎？”雲貅盯著那服務生，服務生大概是真的在這裏無聊，看老板反正也不在盯著自己，便真的抽了張椅子坐到了雲貅對面：“對啊，我這學期剛來兼職，所以也不知道小荔哥什麽時候住這兒的，但是他也不是白住啦，他給朱老師房租的，朱老師小孩都在國外，陪陪他挺好的。”
“他在樓上，都做什麽呢？”雲貅像在沙漠上走得快被渴死的人，此時面前突然出現一片河流，他只想淹死在裏面。
“工作啊，嘿嘿你知道小荔哥做什麽嗎？”
服務生臉上帶著不正經地笑，雲貅搖頭，對於夜荔的了解，此刻他是比面前這個服務員要蒼白很多。
那服務生喜滋滋地拿出手機，大概是無聊壞了，總算有個人跟他聊天，他打開某寶，點到自己的收藏，點開某一產品，產品的標題是：定制男友。
雲貅楞住，他沒太懂，那服務生非常積極地解釋：“你看，小荔哥之前還讓我幫他刷好評，他的店我收藏了的，之前有個女孩買他的服務，因為他有天生病沒來得及回覆，給了他差評的。”
雲貅感覺此刻有一堆亂石打到自己臉上，讓自己來不及思考、更多的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什麽...服務？”雲貅鼓起勇氣問。
“當男朋友啊，跟人家網聊的那種，他說他現在不能出去工作，但還是能靠聲音賺錢的，只陪聊。”
雲貅那顆被自己拿到手上高高舉起幾乎要砸下去的心終於放下來一些，他嗯了一聲，沒再問別的。
等服務員回去工作之後雲貅拿出手機和耳機，剛剛一眼他就記住了那個店鋪和產品，此時戴上耳機打開某寶，搜索到那個產品。
一共有三個產品，包周、包月、包季，每個產品下面又有小的選項：每日1H內、每日1-3H、每日3-5H，每個選項價格都不同。
雲貅看到他包周的1H內這個月已經賣了5單，而包月的1H內也賣了三單，賣得不算便宜，包周是1000-2500，包月的是3500-6000，包季的是8000-12000，店鋪裝修不是太豪華，最上面飄著三個大字：不還價；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給孩子掙點奶粉錢的單親爸爸。
看到“孩子”“單親”兩個字的時候雲貅心中就像有一塊冰和一團火，互相抗衡著也互相針對著，他的心又疼又軟，緊緊握著手機，剛剛想要沖出去找夜荔的沖動消失得一幹二凈，他覺得他不太配。
夜荔已經好幾個夜晚沒有睡好覺了，現在他睡覺已經很不方便，寶寶很大了，他站著看不到自己的腳，而買自己服務的那幾個女孩子總是要半夜和自己聊天，每天困意十足的時候他都不能睡，只能趁下午睡一會兒。
這天下午他睡到三點多，起來後肚子又開始疼，這已經是常態了，朱老師替他找的老郎中說過，這兩個月他的疼是無法避免的，因為他本身就不適合懷孕，而現在到了孕晚期，小孩兒呆在肚子裏不安分，夜荔只能忍著點。
醒過來他就打開自己的店鋪，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商品被下了好多單，而且是同一個人下的。
一萬二的包季款那人一下子下了三十二單。
夜荔打開對話框擔心人家是下錯了，立刻編輯信息：親，您是不是下錯單了？
那邊回覆得很快：沒有，我包你一年的時間，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歸我，我沒算錯吧。
夜荔看著信息不知所措，但還是很快回覆：每天最多五小時噢，沒有二十四小時的。
那邊回覆：我只希望和我聊天的人是幹凈的，不同時和多個人聊天，我不會占你二十四小時，只是把你的時間買光，和我聊的時候不要同時應付別人。
夜荔坐在椅子上嘟噥：“這樣啊...”
他做這個以來碰到的奇怪的人挺多，讓他叫的、讓他喊媽媽的各種各樣，但沒有一個是這麽爽快的，他手上只剩下兩單，一個還剩三天一個還剩五天，其實也行，但他就怕這人有什麽奇怪的癖好。
“您沒有特殊要求吧？”
“什麽特殊要求？”那邊人回得飛快。
“比如，讓我jiao床...讓我模仿...什麽的...”
這次夜荔發過去那邊人回得沒前幾句快了，這越來越讓夜荔覺得這單不可以接，一下子出手這麽大方，要求肯定比平常人更恐怖，眼看著他就要生了，還是保險一點好。
“不會。”
一分鐘後，那邊幹巴巴打過來一句話，接著又發了一串微信號：“加我這個號。”
夜荔遲疑了十幾分鐘，直到那邊等得沒什麽耐心了，甩過來一句：“不行就我加你，你號是哪個？”
“這人好急啊...”夜荔左右為難，此時肚子裏的寶寶踢了他一腳，夜荔吃痛，低下頭看自己的肚子，他扁了扁嘴：“我這都是為了你啊小東西。”
夜荔嘆了口氣，把自己的號發了過去，那人很快就加了他，夜荔給他的備註是：有錢大客戶（註意變態）
“小可愛你想聊什麽呀？”
加完微信的第一秒夜荔就發了條語音過去，夜荔的聲線很柔和，有一點點的磁，顯得他這個人非常柔軟，這句話裏更是摻了蜜，聽在雲貅耳朵裏頓時讓雲貅渾身的血都沸騰了。
“你以前都是這麽跟其他客戶聊的？”雲貅打了字發過去。
夜荔看著信息皺了皺眉，心說雖然不是變態可能也不太好搞，他想了想回答：“當然沒有，我是你專屬的男朋友，怎麽會有其他人呢～”
“你幹這個累不累？”
夜荔看到那邊又發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心中有些郁悶，不是定制男友嗎？一般來買自己服務的都是平時想找個網聊對象的，哪有這樣對自己問個不停的。
“和你聊天一點都不累，最喜歡和你聊天了。”夜荔絞盡腦汁回覆那人。
“你客戶裏有男的嗎？”那人可以媲美社會新聞記者了，追問個不停，打字還巨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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